“你缺钱?”季裴半信半疑,倒没继续盘问她的职业。
伸长的手臂大剌剌的把黎禾圈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用只够二人可以听见的声音问。
从外人的角度看过去,就像是在耳鬓厮磨。
季裴的手还十分不老实。
黎禾只觉得恶心,偷瞥向中央处变不惊的男人。
也不知季凉琛到底是看见了,还是装作没看见,淡漠的眼神中,根本没有她的存在。
仿佛她对他来说,仅仅只是个陌生人。
黎禾的心在滴着血,却媚笑着去推季裴的胸膛,“缺啊,不缺钱怎么可能来做服务员呢?”
“那不如……你跟我算了?我有钱啊!”季裴这句话刚说出口,手掌已经肆无忌惮的往她腿根去探。
“……是么?我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呢?等一下就跟我走吧……你应该还是雏儿吧?我喜欢嫩的……”
“……!!!”黎禾忍无可忍了,拼尽全力的狠狠一掰季裴的手指。
季裴脸色大变却又不敢嚎叫出声,哑着嗓子骂了一句‘臭娘们’。
居然又来这招!
男人另一只手就要朝她袭来。
黎禾屏着呼吸,这次不敢再去抓他裆了。
而是借着一把花梨长椅与墙壁的狭小缝隙,钻了过去,闪到了陈副总的身边,让季裴一肚子的怒火无处宣泄,愤恨的盯着她。
就她刚才那几下动作,他已经万分肯定她就是那个小空姐了!
黎禾佯装没看见似的,替陈副总斟酒的时候顺便开口,嗓音也随着大了几分。
“能进梨园的都是贵客,像我这种自小就被父母抛弃的孤儿,又怎么比得上豪门的千金小姐。”
“能在梨园拿到服务员的工作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但如果没有我这样身份低贱的人存在,在座的贵客们又该由谁来侍奉呢?”
她回答的是季凉琛先前嘲讽她的那两句话。
黎禾抬眸看向众人。
视线中,自然也就映入了季凉琛冰凌似的脸。
他淡漠疏离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没有多余的一丝感情。
就像是昨夜看她求他娶她时的神情一样,那么气定神闲。
黎禾骤然一僵,心痛难抑,
她的这番话倒让人深思,没有人质疑她。
“这小丫头说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啊!”
在座的人几乎都是集团高管和身世显赫之人,看她的视线中或同情,或可怜,她都已经不在意了。
反正人已经在这里了,还在乎脸面做什么。
她把餐帕在陈副总面前摆好,语气平缓又柔媚,“分高低贵贱的是人心,不是职业,更不是人。”
黎禾没再去看在座各人异样的神情,低着头退至包厢的门口,“菜已布完,大家可以享用了。”
不敢再去看一眼那个人,她急不可耐的转身。
庆幸的是这次再也无人拦着,门外的保镖替她开了门。
一直到出了包厢,冷风袭来,黎禾扶着墙壁,才稳住了发软的双腿。
简直就是从虎口逃离后劫后余生的感觉。
她攥着疯狂跳动的心口,脑子里反复浮现出季凉琛看她的至冷至漠的眼神。
忍不住冷嘲自己一声。
即便在他眼中,她不过就是个为了钱出卖自己的肮脏存在。
她也从未后悔跟着他的这三年。
曾经的乔斯远,在她被孤儿院的同伴们欺负时,会义无反顾的站出来。
即便被人打爆了头,也会死死的把她护在怀里,“黎禾是我此生所爱,只要我活着,哪怕是一秒,我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一根毫毛。”
即便后来他久卧病床,也会紧紧攥着她的手,“我最怕的是,我死了后,禾儿没有钱花……”
“等我死了,就把我所有能用的器官,卖了换钱吧……我的禾儿,必须光鲜亮丽的替我活着……”
那些誓言,随着墓园里的那一方净土,永久的埋藏了。
同时埋葬了她的青春。
她一开始以为是宋家人骗她的,乔斯远一直没死。
可如果是谎言,又怎么会真的在墓园多了一处写着‘宋帆’的墓碑。
乔斯远……宋帆……
她的少年,在被上流贵族宋家寻回之后,连一丝清福都没有享受到,就长眠了。
从此,代替他活着的,是季凉琛。
就冲着这个,即便她被季凉琛伤害的体无完肤,她也不想就此潇洒决绝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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