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东窗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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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在我刚十三岁那年，靖国东部洪水泛滥，淹坏了庄稼和生计。

银子开始变得不值钱了，甚至全部家当都换不来一斗粮食。

后山的动物被我猎了个干净竟找不到什么能吃的活物了。

整个万国寺只能靠仅存的野菜充饥。

再见到那个少年时他在上香，我靠在门框上端着碗野菜汤喝着看他。

“怪不得在林子里会看见你，原来你住这啊，谢谢你那天没有动手。”

我将碗里的苦汤一饮而尽：“一命抵一命，平了。”

“我以为你忘了呢。”

那天他用胳膊替我挡下狼嘴之际，我就反应过来立即将狼斩杀。

当时我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转身离开，甚至觉得是他多管闲事。

弱肉强食是世间的道理。

若是我死在狼嘴之下说明是我技不如人。

“见了多次还不知道姑娘叫什么。”

“那天不是听到了吗，莫二。”

“我是问姑娘真名。”

我终于正眼看向他：“谢栀。”

“谢栀？”

竟这样巧。

突然想起道士交代他的话。

少年表情一顿。

“姑娘不问我叫什么吗。”

“没必要。”

又不会再见。

“我单字一个淮！”

我头也没回得离开。

转向后院准备带母亲出去转转再找些吃食。

可刚走近院子就发现一抹身影从廊上一闪而过，我要去追却被母亲叫住。

看她神色无恙我只以为自己是饿晕了眼睛。却没有发现她红了的眼睛。

又这样熬了半年，山上能食的野菜也没了。

万国寺已经开始饿死僧人。

朝廷派的赈粮依旧遥遥无期。

我忍着饥饿跑下山想求些吃食带回山上。

在死亡面前所有人仁义道德善念都不值一提。

浚河县的百姓过得更不如意，已经开始了人吃人的现象。

而县中富贵人家紧闭着房门生怕家中一点余粮被抢夺干净。

下山时耗费了我太多力气，行尸走肉一样走到赌场面前。

这里早早关了门，如今灰尘遍布，东西七零八乱。

我瘫坐在地上回头对上一只狗的眼睛。

他冲我摇尾巴，通黑的皮毛变得有些脏，脖子上的在阳光下却熠熠生辉。

我冲他招招手……

再往山上赶时，我肩上多了具狗的尸体。

等我到万国寺时，却发现大家已经喝上了大米粥。

“栀儿回来了，快来喝粥。”

母亲眼睛红肿却笑容满足的迎我。

“哪里来的？”

我不知为何心慌得厉害。

母亲低下头给我盛汤：“一个人家送来的，说是算给佛祖填香火粮。”

“真的？”

“娘你还不信吗？”

看母亲始终忙忙碌碌的身影我到底松了口。

也是。

像母亲这样的人就算做坏事又能坏到哪去？

就这样整个寺里的人吃着好心人家送来的香火粮不疑有他。

母亲说如今不太平，让我不要到处乱跑，没了粮那户人家会再差人送来。

但我不放心将指望放在旁人身上，所以总会去后山更深处，继续寻找可食的东西。

直到有一天，东窗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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