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离开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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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书包里翻了许久，只找到一个快没电的小灵通。

没有犹豫，我拨通了自己的电话号码，电话那头嘟嘟嘟得响了几下就挂掉了。

近期我在参加数奥竞赛的培训班，尽管保送了，我依然对这些竞赛很有兴趣。

手机都被没收了，至少有一段时间不能联系。

上下翻了翻电话簿，没有一个号码存了，但电话就打了进来。

她开口的第一句话我就知道她是谁了。

「周渺渺你翅膀硬了是不是，老师说你几句，你就敢逃课了！」尖酸刻薄的女声在那头响起。

「你要是不想读书就别读，这点钱剩下来给你弟弟上大学更好......」

我没再听下去，直接将小灵通扔进了垃圾桶。

用人脸支付买了一个智能机后，我从家校本上翻到了家庭住址，打了一辆车便过去了。

那是一片城中村，泥泞的路上，各家各户为争夺一小方空间将杂物堆满了两侧，拉起的红色大棚遮住了唯一的光亮，闲话的大爷大妈们就坐在大棚下。

「哟，渺渺回家啦，周奶奶那个嗓门我们整个胡同都听到啦！」

「被老师说了两句就不上学，到时候嘉屿不要你咧。」

「本来就是买回来做媳妇的，读不读书都不打紧，周奶奶咧，赶紧带回家吧。」

人群后窜出来一个小老太，穿着红艳艳的褂子，手机还攥着一把瓜子，瞪着我就将我拉近胡同里。

「丢人现眼的糟践货。」

小老太揪着我的胳膊生疼，我冷着脸甩开了她。

「不掐着我不会走路了？」

小老太一听瞬间想要呵斥我，但弄堂口那些双眼睛如影随形地盯着我们，她不甘心地收回手，趴在我耳边恶狠狠地说道：「等回家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姐姐住在一楼，一个六十平不到的三室里，我一眼就找到了哪个是姐姐的屋子。

最偏僻的潮湿的屋子，门板早已被潮气腐蚀得脱落颜色。

门是开着的，里面塞着两张床，和一个小方桌，一张床上甚至一半堆满了杂物。

沙发前就摆着餐桌，穿着红裙的女人叼着烟在看电视。

「周渺渺，明天去把退学手续办了。」

女人只是吩咐，吞云吐雾之间我看见那双画着漆黑眼线的眼睛半点余光都没有分到我身上。

小老太进屋子就开始骂骂咧咧，抽起鸡毛掸子就往我身上抽。

我走进那个房间，‘砰’得一声关上那扇摇摇欲坠的门。

周老太的谩骂随之响起，活像是安了十个扩音器，「周渺渺，你是不是要上天，还敢关门，你给我打开！打开！」

小方桌上只摆着一个日历，一个台灯，除此之外再无旁物，简陋得可怜。

日历上圈圈画画，像是姐姐的痕迹，我将它装进了书包里，衣服也没有几件，除了校服只有校服，还有一件冬天的棉袄，我一并收拾了放进包里。

周老太还在使劲地砸门，我猛地拉开，她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没有理会，我拿着这个‘家’里所有我姐姐的东西离开了。

找了一家五星酒店，包月住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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