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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婕妤有巧思,已经先朕一步去了工部。」李勤业有些无奈地说道,「她年纪小,难免跳脱些,还要阿蛮好好教导她。」
教导?
我心里明白,笑着点头应下了。
李勤业借口还有公务回到自己的寝殿,我也乐得清闲。
「娘娘,这个林婕妤真是不知道规矩。」钟曲很是不忿,「已经回京了,却不来拜见皇后娘娘,小门小户出身的狐媚子。」
我倒是不在意,还在回想皇帝刚才说的话.
勾起嘴角,笑了。
钟曲有些不明所以,「娘娘,您笑什么呀?难道您不担心那林婕妤这样跋扈。」
我笑钟曲的天真,她就算跋扈,权力也是皇帝所特许的。
皇后,说的好听,一国之母。
实际上也只是皇帝的臣属,后宫的管理者而已,胳膊还能拧大腿吗?
回宫第一日,皇帝一定会来我的寝殿。
我坐在书桌前,翻开书却不自觉地走神了。
「阿蛮,在想什么?」李勤业的声音,他什么时候走到我身后了,都没有发现。
「陛下万安。」想站起来行礼,却被他拉住手。
我状似羞涩地低下头,任由李勤业拉着我走到塌上坐下。
「林婕妤要明日才能回宫,等后日我让她来向你请安。」我依然微笑着,没有任何不满,李勤业也点点头。
我知道他很满意我的表现。
钟曲将茶水呈上,担忧的向我看了一眼后,退下了。
「陛下,听闻林婕妤有大才?」何不封为女官?
后半句我没有问出口,后妃和有品阶的女官可完全不一样。
我不信,真的爱才,会将人才收入自己的后院里。
李勤业听到我的话,惊讶的转过头:「阿蛮也听说了?」
看着我好奇的眼睛,他失笑:「不过是些小计罢了,算不上大才,阿蛮不必担心,她出身卑微,还要你用心教导方能担起九嫔之位。」
这话,也就骗骗他自己吧。
李勤业从来就不是色令智昏的皇帝,宫中美人,燕瘦环肥,秋月春花,都没有见他有多上心。
作为一个皇帝,李勤业可比先帝优秀多了。
北方边境不稳是先帝朝就留下的隐患。
先帝忌惮程家的兵权,网罗罪名,几乎将程家杀得一干二净。
他一生昏庸,最严密的心机就用在了将程家赶尽杀绝这件事上。
却没料到,没有了程家,偌大一个朝廷没有人再能撑起阴山以北的边境线。
先帝驾崩,太子李勤业登极,赶鸭子上架的几位老将都没能守住,北方边境一度崩溃。
程家遗孤程止横空出世。
安北都护的兵马依旧回到了程家手中。
先帝处心积虑将程家剔出去,想将安北都捏在自己手里,却没想到卷土重来的程家气焰更胜从前。
先帝要是知道,估计棺材板都摁不住了。
李勤业知道程家的将骨,也为了自己的皇位,忍痛将云州赐给程止做封地,封为镇北王。
我从来不是养在闺阁中不知人间疾苦的金丝雀,皇后这个位置,先帝与商氏早有默契。
先帝的皇位坐的风雨飘摇,以为将北方的军权握在了手里。
边境沦陷,才知道程家无可替代。
作为文官中的龙头,商氏的站位便十分要紧了。
一个有眼色的贤内助怎么可能只看后院的一亩三分地呢?
学习中馈,学习朝中事务。
在李勤业面前我从来不显眼,他需要一个省心顺心的皇后,那我就可以是。
他给了林婕妤内眷的名分,却又让她自由出入工部,不伦不类,朝中也没有奋起反抗。
那就说明,皇帝的心思,短暂地和朝臣达成了一致。
能在政事上达成一致的只有一件事。
镇北王,程止。
他最近又胜了一场大战,看来,李勤业坐不住了。
林婕妤在其中的作用到底有多重要?
「皇后娘娘,臣妾来迟,万望恕罪。」淑妃就差下巴朝天,环视了殿中的妃嫔,却没有看到所谓的新人林婕妤,脸马上就垮下来了。
「看来还有人比臣妾还晚呢?」淑妃在宫中容貌最盛,纤侬有度,一张玉面,宜娇宜嗔。
今日穿了织金曳地长裙,袍脚还缀了金铃。
她悠悠然坐在我的左下首位,宫中妃位上只有淑妃一个人,高门出身,性情骄纵肆意。
林婕妤翩翩来迟,「望皇后娘娘恕罪,臣妾昨日与圣上相谈甚欢,睡得晚了些,这才迟了。」
相谈甚欢?
看看她那一脸春情,和勾栏里的姐儿有什么区别。
我微笑着点点头,「无妨,妃嫔的要务便是伺候皇上,从前宫中有人侍寝来得晚了,本宫也从不会怪罪。」
我看向下首的林婕妤。
确实是出身小户,毫无仪态可言。
裙角张扬,钗环乱飞,禁步配镯叮当响个不停。
「圣旨下的匆忙,林婕妤还没有办册封礼。」我端起茶,「叫司礼监为你挑选一位尚宫为你讲解礼仪吧。」
长得倒是还不错,楚楚可怜,但终究失于粗鄙,心思浅显,没有看出来有什么大才。
难道是李勤业想尝尝野花?
我让人将林婕妤扶起来赐座,抬头不露痕迹地看了淑妃一眼。
她用扇子掩着脸,轻轻眨了一下眼。
一场请安,林婕妤端坐在位置上,听着其他妃嫔的机锋。
眼底透出的是一种怜悯傲慢,她自以为掩饰得很好。
可我的眼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看得一清二楚。
「好了,既然没事就退下吧。」我懒得听她们发牢骚。
见淑妃立刻就起来告退,其他的妃嫔也不好多待。
刚走到后殿坐下,钟曲就进来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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