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沈鸥来说,樊敏的出现,也不过是个小插曲而已。
作为女主角的她,今天有足够多的事情要忙。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钟,才算是把所有的客人基本上都送走了。
今天是项容铮帮她在樊敏前面找了场子,其实应该跟他说一声谢谢。不过白天几乎没有单独相处的时间,他脸色又一直都比较冷,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她也没顾得上多说话。
等她忙完了,想去找他的时候,却不见项容铮的影子。
沈鸥于是拉着项浩然问道:“你哥呢,怎么都不见人?”
项浩然耸耸肩,顺手往后面一指,“佛堂里头跪着呢。奶奶对我们兄弟两个要求比较严,规矩一向这样,他今天起码要跪足十二个小时。”
“那么久?”
项浩然支支吾吾的,好一会儿才说道:“这是我们家的规矩。先前的事,奶奶怪大哥没有担当,自己做下的事又不肯认,白白坑了别人。加上今天的事……毕竟是客人,怪大哥说话太落井下石了。”
沈鸥知道他的意思,项家是生意人,这么直截了当地当众把客人的面子给扫到泥里,确实不太妥当。
她有些踌躇,“那……事情是因我而起,我去找奶奶认错吧。”
项浩然拦住她,“傻姑娘,你不用的。新媳妇嫁过来第一天就受委屈,奶奶叫我安抚你呢。本来就是她过分了,大哥怼得好!只是方式方法上有点过激,受罚就受罚,换做我也肯定这么干!”
沈鸥回到房间里,但左右都觉得心里不妥当。
她忙了一天,很累,但项容铮同样也忙了一天,现在还要为了她的事跪一整夜,心里莫名的有点过意不去。
想来想去,她还是找了一件他的外套,摸黑往后面的佛堂里去了。
说是佛堂,她还以为是个单独的房间,居然是一座修成了神龛样子的独栋建筑,里面供奉着祖宗牌位和神像,项容铮就在神龛前面的空地上跪着。远远看过去,他身躯挺拔,跪得直直的。
夜凉如水,而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
她走过去,沉默地在他身后站了片刻,把手里的外套披在他肩上。
项容铮微微转过头来,看着她。
“我……是来跟你说一声谢谢的。今天……”
项容铮的语气依然冷淡,“想多了。我并不是为了你,只是项太太还轮不到那样的人来欺负。”
虽然他是这么说,但沈鸥心里领情,“对不起,连累了你。”
项容铮没说什么。
也许黑暗让人更容易坦露心扉,过了好半天,他忽然问道:“带她进来的是你男朋友?”
沈鸥知道黑暗中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还是低着头,声音小小的,“前……前男友。”
项容铮轻嗤了一声,“眼光真差。”
沈鸥无话可说。
是啊,眼光太差了,当初怎么会看上霍士诚那样的人呢?也许是因为那时候自己身在异乡,难得有一个人关心她吧。一开始的时候,霍士诚也的确对她好过。
一滴冰凉的液体落在了脸上。
奇怪,她到现在居然还会为了霍士诚而哭?
也太没出息了吧?
她伸手摸了一把脸,又有更大的一滴水落在了手背上。
不是自己的眼泪,是下雨了。
而且这雨来得急,半分钟的时间,她身上就已经潮湿一片。
她准备往回跑,“我去拿伞。”
“不用了,爷爷立下的规矩,自己承担所有的后果,就算是天上下刀子,也不能躲。”
沈鸥愣在了那里。
大家族里奇怪的规矩就是多。
项容铮停顿了一瞬,“你回去吧。”
虽然两个人已经有过了肌肤之亲,但是她并不想欠他的。
沈鸥索性在旁边跪下来,“事情因我而起,我陪你跪。”
项容铮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的性格,似乎比他想象的更加……倔强。
眼见着雨越来越大,两个人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发稍被雨水沾湿,粘在额头上,雨滴从脸颊一直流到衣领子里去。
雨水很快在冷硬的石板地面汇成了一条条的小溪,风雨也越发的肆无忌惮了。
项浩然站在楼上,从他的卧室看下来,刚好可以看到佛堂前面跪着的两个人。
那个傻姑娘,居然跑去陪跪了,还那么大的雨?
看着沈鸥单薄的身子在雨中跪着,他心里莫名的有点不忍。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转身下了楼,跑去找奶奶了。
项老太太还没睡,她手里捏着一串佛珠,慢慢地拈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项浩然冒冒失失地跑了进来,老太太抬头看见他,沉着声音,不徐不疾地说道;“别来给你哥求情,规矩就是规矩,订婚也不能破!”
她一向都这样,宠着两个孙子,可是绝对不溺爱。该明白的道理,是必定要明白的,改遵守的规矩,也没有更改的可能。
项浩然看了看外面阴沉的天色,“是,规矩不能破,做错了事,就必须承担所有的后果。但凡事也要讲个情理,作为弟弟,理应替哥哥分忧,今天是大哥订婚,我去替大哥跪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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