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还要不要脸了？

苏晓毅忽悠着严副总下了球场，两个人一阵拼杀后，严副总已经有些体力不支，渐渐处于下风，反观苏晓毅，仍是一副轻松自得的样子，握着球拍的手都显得那么随意。

严副总脸色顿时有些不好了，他这人最是死要面子，不管之前他承诺了什么，但如果让他输得很惨，他面子上挂不住，那铁定是没得好话说的。

“苏助理好球技啊，不知道是不是专业的？”严副总勉强扯出一丝笑容，笑意却不达眼底，那么鹰一般的眼睛更是死死的盯着苏晓毅手中的球。

苏晓毅笑得一脸云淡风轻，抬手将球抛高，然后挥拍一扣，那动作如行云流水，潇洒中透着些少有的轻狂，窦芷橙就喜欢看这个样子的苏晓毅，因为只有这一刻的苏晓毅才能够肆无忌惮的掌握主动权，浑身散发的那股自信，有如一层淡淡的光茫笼罩着。

看上去异常的耀眼。

严副总有一种被人掌控的深深无力感，似乎他想要拿下一球，不是看他自己的能力，而是看对方高不高兴让他拿这一球。

所以两个人的比分一直都游走在一胜一负间，对方连让人球都显得那般的轻描淡写，搞得严副总内心憋屈极了，但又不好点破。

“严副总过奖了，我只不过是体校毕业的而已。”苏晓毅发完一球后，趁着严副总接球之际突然蹦出这么一句，吓得严副总拿手的拍子一抖，然后挥了个空。

他看着苏晓毅嘴角噙笑的脸，觉得异常刺眼，他的内心涌动着一团火，几次都将要喷出，但他控制得很好，面上仍是一副谦和的笑：“原来是专业的，难怪我那么难赢你。”

苏晓毅挥了挥额上不存在的汗水裂牙一笑：“严副总真是谦虚，我在学校也不过是个吊车尾而已，今天有幸陪严副总过招，真是倍感荣幸。”

严副总握着球的手不由得紧了紧，这个臭小子，这是故意笑他连吊车尾都不如吗？看来今天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严副总眼底划过一抹狠厉，但很快便恢复如常，只见他谈笑春风的说：“既然如此，那咱们今天就尽兴而归。”

苏晓毅点点头。

严副总抬手将球高高抛起，在挥下拍子的那一瞬间，他的嘴角划过一抹阴笑，这一拍，他已经聚集了全身的力气，只要球飞出去，他就再也不太在这演戏了，合同也可以不用谈了。

那抹淡黄色的网球，带着强劲的风矢，夹裹着一股戾气，如箭一般的射入苏晓毅的眼角，苏晓毅跟窦芷橙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这严柄华是故意的，没想到堂堂“三远”公司副总居然如此心胸狭窄，睚眦必报。

不过想想他本来也不是什么正直的人，不然也不会为了一份合同而三番五次的将窦芷橙玩弄于股掌之间了。

严柄华挥出那一球之后，嘴角的弧度便开始渐渐扩大，他等待着那一球将他失去的面子和尊严都挽回来。

“阿毅，小心！”窦芷橙一向淡定的脸上也出现了一抹骇然之色，“腾”的一下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如果被这一球砸重，重伤是肯定的。

苏晓毅看似漫不经心，其实他一直都在注意对面严柄华脸上的表情变化，他当然没有错过他嘴角那一抹带着阴谋的阴笑和眼底一闪而过的狠厉，他想到了对方可能会用球打他。

但是他没想到他居然不攻击命中率比较高的身体，而要打他的眼角。

苏晓毅嘴角微弯，眼疾手快的伸出自己的球拍护在脸前，那只球便狠狠的撞在了他的球网上，并绷断了两个弦。

球应声落地，在这寂静而空旷的球场上一下一下的砸着地面，一直弹跳着滚向了球场的边缘。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结，死一般的安静。

窦芷橙首先反应过来，迅速奔向苏晓毅，整个球场响着急促的高根鞋的蹬蹬声，她三两步跑到苏晓毅身边，拿开他挡在脸前的球拍看着他问：“你没事儿吧？”

苏晓毅露齿一笑：“还好我反射神经好。”

窦芷橙脸色瞬间不好了，她可以忍受别人对她出手，但是她不能忍受有人暗算她的朋友，此刻严柄华的险恶用心已经很明显了，她若再不吱声，别人就要当她好欺负了。

“严副总，你是打球呢还是打人啊？你不会说那球打了眼睛自己往人脸上飞的吧？”窦芷橙眼中划过一道锐利的光茫，盯着严柄华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语气里更是毫不客气。

严柄华显然没有料到那一球居然没有击中，那可是他千挑万选的死角，他以为自常人都不可能以那样一个角度躲开他的球的，只是没想到这个苏晓毅不是一般人，他真的躲过去了。

此刻面对窦芷橙的指控，他内心浮现了一瞬间的狼狈，但很快便稳住了身形，一副无辜的样子耸了耸肩道：“失误，抱歉！”

窦芷橙气不打一处来，还要不要脸了？

刚想要发作，却被苏晓毅一把拽住，转身看着严柄华笑着说：“严副总，既然我的球拍都坏了，看来这球也没法打下去了，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坐下喝喝茶聊聊天，谈谈合同吧。”

严柄华一时理亏，但由于答应了别人不能这么快就签下这份合同，所以一时之间又有些犯难了，正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放在椅子上的手机响了。

严柄华一听到自己的手机铃声顿时就像抓到了救星一般的，此刻不管是谁打电话给他，只是能够暂时逃开窦芷橙杀人一般的目光就好，至于后续，接完电话后他可以谎称有事离开，逃过这一劫。

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严柄华觉得自己走路的脚步都开始变得轻盈起来。

窦芷橙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如果这个严副总再以任何借口跟理由逃避签合同，那么她将采取非常手段，到时候她可不会这么客气的天天追着人家屁股后面跑，合同不签是吧，看到时候谁求着谁？

没在想到，剧情反转的居然如此之快，窦芷橙正虎视耽耽的盯着严柄华打电话的脸，只见他刚拿起电话的手下意识的抖了一下，手机差点没掉地上，接电话的语气更是弱到了极点，尽管对方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他还是对着电话那端点头哈腰的笑得一脸的谄媚。

到底是何方神圣的电话？居然能把嚣张狂妄的严副总吓成这样？不会接完电话的下一秒他就要被撤职了吧？

虽然这只是窦芷橙的意象，但她的内心却升出一股希望但愿这个意象会变成真的。

因为这样的人留在公司里，会给公司造成巨大的损失，而且是无法估算的。

“严柄华，你别忘了你是怎么进公司的，你现在在夹着谁的威在这里拿堂捏乔啊？我告诉你，你要再这样你就给我滚回你那三线城市去。”电话那端许是气极了，说话的音量毫不掩饰，就连站在一米以外范围的窦芷橙跟苏晓毅都听见了。

两个人相视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诧异，然后又默契的恢复一常态，等着严柄华挂电话。

窦芷橙已经做好了死缠烂打的准备了，今天这合同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她都给自己打满了鸡血了，准备冲上去一股作气的将严柄华拿下，连对白都想好了。

没想到严柄华挂完电话后是一阵苦笑，然后对着他们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窦总，您今天把合同带来了是吧？那咱们现在就签了吧，也不用去喝什么茶了，好办完早了事。”

苏晓毅被这严柄华前倨后恭的态度给雷到了，他下意识的扫了一眼严柄华仍拿在手上的手机，严柄华被他那一眼扫得有些心虚，反射性的将手机揣到了兜里。

窦芷橙倒懒得跟他磨洋工，翻开文件夹便将那份合同拿了出来，刚抽出笔，严柄华居然比她还要急，一把夺了过去，拿着合同扫了一眼，确定还是原来的那份，没有变化，便提笔刷刷刷的落下了他的大名。

“两位，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儿，就不奉陪了，先走一步。”与其说严柄华是借故开溜的，不如说他是逃走的，就好像有什么拿着枪在他屁股后面追一样，转眼间便逃出了球场，换完衣服后直接便溜到了停车场。

“这严柄华可真是有意思啊，前一秒钟还恨不得让别人求他签合同都必未愿意的样子，这才接了个电话的功夫，就恨不得签得比鬼还快，这会儿跑得就好像被人追杀似的。”苏晓毅把球拍放回袋子里，然后拎着装了正装的衣物袋去更衣室换衣服了。

窦芷橙冷笑，看了一眼手上的合同，仔细的将它收回文件夹里，等苏晓毅换完衣服出来，两个人便并肩走到停车场去取车。

她开的是柏天翊的车，她每天挤公车出去办事觉得很不方便，便跟柏天翊要了辆车，柏天翊也没犹豫，随手便给了她一台限量版的凯迪拉克。

此刻窦芷橙坐在副驾使座上，苏晓毅开车，两个人风一般的驶回窦氏，一路上引来无数人的驻足和回眸，就连那天在窦芷橙面前炫耀的窦之遥看到这辆车的时候，都忍不住妒忌得发疯，站在车旁半天不愿挪动脚步。

尤其是，她给窦芷橙好不容易挖了个坑，没想到她居然自己填平了，而且还赚了个好名头，说她一进公司就给妹妹擦了把好屁股，听着就恶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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