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哈哈……”黎姣突然大笑，这让她看起来疯狂而妖冶：“顾成林，你不要后悔。”

后悔？怎么可能！“我顾成林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遇见你。”顾成林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女人被自己逼着躺在了手术台上，血液从女人两腿中流了出来，浸红了手术台。

顾成林眉头一皱，再也不看一眼转身就走出手术室。医生护士上前，立刻进行破腹取胎，她已经严重动了胎气。

生无所恋，死又何惧。

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滑落，肚子上传来剧烈的疼痛，是手术刀划破皮肤。啊！黎姣双手紧握，指甲嵌入手心，手中一片黏糊。

护士不忍落下眼泪，这可是没有用麻药啊！

“医生，我们悄悄给她打麻药吧。”不然她怎么活的下去。

护士话音刚落，黎姣已经晕死过去。胎儿被取出时，已经成形了，是个男孩。一个死了的胎儿被带了出去，恐怕这里除了床上那个心跳微弱的女人，没人真正爱着他。

刚刚经历过这场惨无人道手术的两个护士悄悄走了进来。

“心跳微弱，瞳孔涣散，准备电击。”

死亡是什么感觉？

疼痛消失，记忆消失，感情消失，最后化成天地间的灰尘，随风消散。

听说人死亡时，眼前都会浮现出一生最重要、最珍惜的东西。

黎姣失去意识前，看到了一个人，阳光下他逆着光，抿唇一笑，让她一见误了终生。

风吹起病房的窗帘，雪白的病床上的躺着一个面色苍白，容颜清淡如画的女子。长长乌黑的睫毛一颤，女子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地方不是地府，是医院？我没有死？

黎姣颤抖着手扶上自己的小腹，只摸到了纱布，小腹一片平坦。大颗大颗的泪珠不停从眼眶中流出，黎姣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不停抚摸自己的小腹。

宝宝，妈妈终究没有护住你。你最后是想自己离开妈妈身体让妈妈活下来么？

对了，宝宝的身体。把宝宝的身体找回来，妈妈要亲自送他走。

“护士……”黎姣艰难出声，声音微弱而嘶哑。

咔、咔，病房们被打开又关上。

“护士，把我孩子的身体给我。”黎姣躺在床上看不到来人，只听到对方不断走进自己的脚步声。

“打胎的滋味……”一个女人的声音，她的语调上扬，透着明显的兴奋：“不好受吧，黎姣。”

这声音是……黎姣睁大了眼睛，又恢复了平静。

“姐姐，”黎姣苦笑一声，沉浸在孩子死亡之中，她没有发现黎落的语气不对：“你回来了啊。”

脖子突然被人双手掐住，黎姣咳嗽着，不敢置信的和面前的黎落四目相对。

“不要叫我姐姐！”黎落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恨不得立刻掐死对方：“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我最厌恶的就是被别人叫黎姣的姐姐。”

黎姣被掐的呼吸艰难，双手拍打着对方掐着自己的双手，她不明白自己善良的堂姐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咳……咳，放手，黎姣只能做出唇语。

“想知道为什么吗？”黎落靠近黎姣的脸，笑的一脸纯良，黎姣却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好不掩饰的恨意。

“我就是要你痛苦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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