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头埋到很低走出病房,秦缘抬手揩去眼角没能擦去的泪渍,可当她一抬眼,就看见了靠在病房门口墙上的男人。
看到她走出了病房门,苏眠修好像看到了什么救星一样,飞快冲过去钳住她手腕,黑着一张脸不由分说拉着她往前走。
“你干什么。”情绪还没有完全平息,女人的语调里还带着哭腔。她当然不会自作多情认为他要拉着她去约会,只是隐隐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连一个扭头都不愿意给身后的人,他脚下的步伐没停,连拖带拽继续扯着她向前,语气不耐烦而焦急,只是简单吐出两个字:“换肾。”
听到这两个字的她心下一惊,停下脚步用另一只手试图去掰开他的手指,想要挣脱这将要把她拖向深渊的钳制。
眉头怒然皱起,苏眠修猛然转身,手上力气没有松动分毫,只手撑墙将她一下子堵在走廊拐角。
狭小的空间总能引起人的恐惧,加以男人身上低到极点的气压,秦缘努力不让自己斗成筛子。她抬头对上他愠怒的眼神,缓缓蠕动唇瓣,用颤抖的声音一字一句说道:“我不会去的。苏眠修,你把我当什么了。”
“当什么?”像是被她的话一下子逗笑了,男人唇角扯起的弧度无比讽刺,从鼻翼间挤出声不屑哼声,眼眸中的颜色越来越深浓:“当成给子晴养肾的工具。”
无情的话语从口中说出,他脸上没有丝毫的内疚或不舍。苏眠修对待她的态度就像对一件没有温度和生命的物体,所看重的只有她的使用价值:“医生说她身体撑不住了,要立刻换肾。别忘了我们的协议。”
虽然两个人最初的协议就是这样,可是结合他对自己秦氏的所作所为,秦缘觉得,自己真的不能接受这个事情。
“那你对爸爸妈妈他们动手是怎么回事,”面色惨白如同一张纸,想起刚才看到父母躺在病床上的模样,恨意丝丝缕缕钻进她的身体。她眼眸中尽是绝望神色,吐出的字眼饱含不甘和愤懑:“难道我们全家都要任凭你踩踏凌虐吗。”
对女人提出这种的问题很不耐烦,苏眠修皱皱眉头跳过不回答。杨子晴的病情已经加重,医生说肾移植的事情迫在眉睫,不然就会有生命危险。
而只有这个女人和杨子晴的配型最为合适——这也是他们之前就说好的。
他当然不会再在这儿同她扯什么有的没的。周身气压变得更低,几乎是要把字一个个嚼碎,男人咬牙切齿对着她威胁:“你不做手术,你哥哥可就要遭殃了。”
用哥哥威胁自己?
神色突然转变,秦缘苍白的脸上绽开一个笑容,笑意从嘴角蔓延到眉梢,如同绝望的彼岸花,美艳而危险。
“如果哥哥有事,苏眠修。”她缓缓启唇,脸上笑容摄人心魂,声音轻柔好像在讲一个睡前故事:“我也不会独活。”
“至于你想要的肾,我也会一并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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