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滴酒不沾的林诺,不知何时已学会喝酒。罗天翊看她笑着一杯杯入腹,几次阻止不得,只好任由她去。
那如瀑青丝上,竟可看见几根白发。
罗天翊问:“冷然风呢?”
几乎是在说完的同一刻,他看见林诺决堤的泪水,一滴一滴滑落下颌,砸在餐桌上。
桌上的佳肴未动几筷,酒反而空了几瓶。罗天翊走过去抱住她,半蹲下身,将她搂在怀里。
直到胸前湿意不再蔓延,罗天翊扶起林诺,结了账,拥着她走出酒店。
不远处的阴影中,一名青年男人举起相机,拍下了这一幕。
林诺头脑昏沉,步伐几乎不稳。倏地,她推开罗天翊,捂住嘴巴蹲到树下,无法克制地呕吐起来。腹部的隐痛渐渐清晰,扩大到剧烈的疼痛,她惨白着脸,捂紧小腹蹲在地上。
罗天翊发现不对劲,走近搂住她时,林诺已然昏倒。
……
夜晚九点,冷然风应酬完酒席,少有地开车回了家。
不知是昨夜残留的心虚,还是因为想念。他将车停在车库,电梯上升到十六层,走入干净明敞的楼道里,打开了家门。
身后光线射入黑暗,冷然风不禁皱了眉。这么晚,她能去哪里?
难道睡了?
推开卧房门,打开电灯,房间里空无一人,雪白棉被被端整叠放在床中央,左右环顾,唯梳妆台上一处闪亮。
是他事业有成时,为林诺重新订制的婚戒,上面剔透的钻石昭示着曾经的满怀真情。
在结婚两周年的纪念日当天,初秋清凉的早晨,冷然风为林诺亲手戴上了这样一枚钻戒。之后五年来,他不曾见她摘下。
冷笑浮上冷然风的面孔,漆黑的眼眸里怒意弥漫。冷然风只觉自己可笑至极。只因为电话里一个女人的声音,她就打算放弃这段感情么?
冷然风站在床边,目光扫过纸篓,在里面突兀的灰烬上停顿片刻。不解情绪一闪而过,他拿起手机,打了林诺的电话。
冷然风的眉头深深皱起,电话那头传来关机提示。林诺在细节上向来很注意,这还是第一次让手机关机。
情绪愈发烦躁,这时安妍打了过来,问他今晚是不是要在家休息。冷然风抬眸望眼窗外的霓虹,星光下,高楼林立入目。
他说:“不了,过来酒店。”
她林诺总是如此若即若离,见喜不见怒,清清冷冷,纵使在冷然风身边,却总让他觉得无法抓住。
她只有他,而他冷然风,身边愿意贴上来的多得是,要什么人没有?
医院的急诊厅里,总是喧闹异常,人流来了以去,白色的墙壁见证所有的喜怒哀乐。
罗天翊将林诺送来时,留心到一名护士说的一句话:
“陈医生的病人。”
他正欲追问,那名护士已然被人叫走,消失在了视线里。
此时,林诺正躺在病床上,点滴瓶透明的液体顺着她手腕的静脉流入血液。病房外,医生陈一和罗天翊交谈着。
陈一的眉眼尽是淡漠,显然是种见惯生死的神情。他冷冷地说:
“我不知道林诺的生活是什么样,但就我所知,钱定是不缺。住院的事一拖再拖,加上酗酒,要是不想活了,下次请换家医院去打点滴。”
罗天翊眉宇紧凝,心中满是担心。他等陈一说完,先是道了歉,又说了声谢谢。
英俊的混血面庞与温润有礼的声音,让陈一不免多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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