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荒唐。
第二天一早,荆南风调来了两个保姆,对他们吩咐道:“给我看住她,除了这个房子,哪里也不许去。”
两名身强力壮的保姆点头应是,其中一个年纪略小的保姆指着躺在床上再次昏迷过去的女人问道:“可是我看太太的伤很严重,需不需要叫医生过来换药?”
荆南风看了叶慕溪一眼,雪白的纱布又浸出了鲜血,他皱了皱眉,冷淡地说:“会有医生定时过来换药。”
他迈开长腿,大步往外走去,在门口的时候顿了一顿,头也不回地说:“别叫她太太。”
两个保姆面面相觑,彼此在眼神中交换了想法。
荆南风和叶若云搬了出去。
叶慕溪变得越来越消瘦,每天躺在空荡荡的房间,从早到晚一动不动,如果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几乎让人以为她已经死了。
两个保姆大约是看出了荆南风的态度,照顾她的起居也不上心,想起来了送点饭,没想起来能让她一直饿着。
江辰第二次来荆家换药的时候,叶慕溪已经整整两天没进食。
“好点了吗?”
再次睁眼,叶慕溪发现房间的窗帘被拉开,许久不见的明亮阳光洒进来,让人有种飞蛾扑火的冲动。
她抬起手,想试一试阳光的温度。
下一瞬却被一双指骨分明的手按住了。
“手上还吊着葡萄糖,不要乱动。”江辰冲她一笑,继续配制换药所需的物品。
叶慕溪眼眸一眨不眨的跟着他的身影转动,因为瘦,所以显得眼睛特别大,像一只苍白精致的瓷娃娃。
江辰将她扶起来半靠着枕头,右手轻柔地解开包裹在头上的纱布。
“那两个玩忽职守的保姆我跟荆南风说了,以后她们不会再过来了,你……”
叶慕溪轻笑一声,终于在半个月后再次开口:“那又怎样呢,荆南风恨不得我死了,底下的人来多少个都是一样的。”
江辰给她包扎的手指停下来,清俊的脸上闪过一抹不忍的神色。
曾经他和荆南风一样以为叶慕溪是个心机深沉、行为毒辣的女人,接触下来却一点点推翻了之前的想法。
再不择手段的人,也不会为了别人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
荆南风对她没有半点怜惜,现在更是天天把叶若云带在身边,她在荆家的处境只会更艰难。
“要不,你搬出去住吧,我那里正好有个空置的房子,可以借你住一段时间。”他给叶慕溪提了一个建议。
叶慕溪眼眸亮了亮,随即又失望地暗淡下去:“谢谢你,不过荆南风现在不允许我出门,可能不能领你的情了。”
江辰听到这话瞬间有些生气,他“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边往外走边说:“哪有这种事,都什么年代了还限制人身自由?我去找他说去。”
叶慕溪却拉住他的手腕,苦笑着摇了摇头。
“没用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格,认定的东西没人劝得动。”
江辰被她的手拉住,心里突然传来一阵悸动,他深深呼了口气,心想自己要完。
叶慕溪抬头,冲他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辰哥,谢谢你为我着想,你走吧,我想安静待一会儿。”
那笑容极为浅淡,仿佛连笑带人下一秒都要消失。
江辰知道自己不该多管别人的家务事,他压抑住心口一阵一阵的狂跳,拿起医药箱离开。
就这样吧,这一生也没什么好过的了。
随着大门关上,叶慕溪缓缓拿出枕头下偷藏的安眠片,倒出一大把吞了下去。
江辰越想越不对劲,叶慕溪的反应太平静了,平静得有些不正常。
他思索着,突然打开车门,往荆家大门口飞奔而去。
“若溪!”
大门被推开,砸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江辰直奔卧室,果然看到正梗着脖子把安眠药往喉咙里吞咽的叶慕溪。
“你干什么?”他打翻叶慕溪手上的药瓶,又一拳击在她胃部。
没来得及吞下去的药片吐了出来,江辰顾伸手往她嘴里抠遗漏的药片。
“听话,吐出来。”他捏住她下巴,轻声哄道。
叶慕溪闭紧嘴巴。
忽略地上洒落的安眠药片,两人的姿势暧昧极了。
这时,门口传来“啪啪啪”的鼓掌声,接着一个令人厌恶的声音响起。
“你们居然搞到了一起,真是意外的收获啊。”叶若云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得意地晃了晃正在拍照的手机。
“你们说,要是我把照片发给南风哥,他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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