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玥溪拍了拍白笙的手,以示安慰:“想是因你妹妹的缘故,卿儿这些年被我宠坏了,性子不太好,你别往心里去。这样吧,我让秋伶陪你一同去,有秋伶在,她不会不见你的。”
白笙顿时转忧为喜,起身盈盈一拜:“多谢姨母。”
沈玥溪微微一笑,不疾不徐道:“对了,你与孟辰的婚事一事,先前是我担忧烨儿刚刚回来,不知何时又要走,便一直没提起,如今烨儿已经决定长居,如此一来,你们的婚事我便该操心着了。”
白笙垂下头,两手不自觉的微微收紧:“姨母,笙儿还小,还想多侍奉家中长辈几年。”
“好,好,此事日后再说。”沈玥溪未再多问,端的是温柔识体。
……
孟长卿沉浸在修炼当中,润玺突然开口提醒:“有人来了。”
她眉头一拧,不得不中止了修炼,从空间当中出来。
云姨已在门外叩了不止一次门:“小姐,白大小姐这次是和秋伶姐姐一起来的,说是冷夫人吩咐的。”
兰姨也在旁苦口婆心:“是啊小姐,冷夫人都吩咐下来了,您可不能再继续任性下去了。”
原来是白笙那朵白莲花。
孟长卿暗暗腹诽一通,手脚也没停,换了身上被汗水濡湿的衣裙,随后开了门。
兰姨已经先将人请到了蘅芜苑的正堂之中,孟长卿一迈入门内,白笙就放下了手中的茶盏,面上笑意涟涟:“卿妹妹好。”
白笙亦生的不俗,螓首蛾眉,双瞳剪水,美貌更胜白沅一筹,行走间,身上的精绣薄纱外衫随着软烟石榴裙轻轻摆动,袅娜又不失端庄。
孟长卿敛了心中各类思绪,顶着一双纯真无害的眼眸走过去:“昨天才刚见过白姐姐,怎么白姐姐今日又来了?”
白笙收了笑意,眉宇间拢起几分自愧:“是我无用,昨日只顾着同妹妹说话了,竟忘了正经事。”
她美目轻转,看了一眼旁侧的秋伶。
秋伶会意,端端正正的上前行了个礼:“白大小姐是为了白二小姐的事情来的,夫人说,此事关乎两个小姐的名声,若真的大张旗鼓的调查,对小姐的名声也不好,若小姐愿意谅解,夫人也会理解。”
表面上的意思是还会替她撑腰,实则不就是在告诫她,闹出去对谁都不好吗?
那日还一副不能让孟家之人被欺辱了的样子,今日自己的表外甥女来了,就立刻改了主意,当真是比她这个亲生的外甥女更为亲近呢。
孟长卿心中冷笑不已。
白笙端着嫡姐的做派,拉住她的手:“你落水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在这里代二妹妹向你赔不是。但二妹妹年岁小,到如今都是孩子心性,姨母的信还没发出去,可等真的到我母亲手中,二妹妹可就真的完了,卿妹妹,你就原谅她吧。”
孟长卿抽出自己的手,似笑非笑的抬眼看着她:“白沅似乎是和我同岁吧,十六岁虽不算小你,可在旁人家,可是都已嫁人生子得年纪了,难道日后等她做了娘亲,犯了错也要说是孩子心性吗?”
白笙一愣,诧异于孟长卿的反驳。
从前的孟长卿就是一个废柴,不仅脑子不好用,性子也木讷单纯,如何懂得反驳他人?如今,竟当中顶撞她。
云姨所言果然不错,她真的变了。
到底不同于白沅,白笙很快压下了心头百转思绪,柔声道:“卿妹妹,我知道是二妹妹不好,可我们家里的规矩极严,若是姨母真的将此事告知父母,儿妹妹定然没有好日过,算我求你,饶过儿妹妹这一次吧,我知道,你是最善良的。”
“善良?善良能当饭吃吗?”孟长卿扯了扯嘴角,目中透出几分嘲讽:“难道在白姐姐的眼中,被人欺负了也要继续善良?白笙,麻烦你搞清此事,我差点被白沅害死,你身为她的长姐,不但不管教好她,反而来同我指手画脚,天下竟还有这样的道理?”
有条有理,掷地有声,白笙万分不甘的发现,自己竟找不到丝毫反驳之词,登时满脸通红。
一为被当众指责的尴尬,二则是满腔怒火,却因要维持自己的形象而不得不隐忍的气恼。
“卿妹妹,是我思虑不周,你莫要气恼,对不住,我不提就是。”她眼中含泪,嗓音当中带着十足的哭腔,丢下这一句便掩面而泣。
秋伶一面诧异,一面不得不追了出去。
屋内清静下来,孟长卿伸了个懒腰,慢腾腾的朝屋寝室内走。
兰姨忧心忡忡的拦住了她的去路:“小姐,您,您前几日才同白二小姐起了争执,如今又和白大小姐如此说话,秋伶回去定是要告诉夫人的。”
云姨在旁点头如捣蒜:“是啊小姐,您这样接连的得罪人,夫人知道了定然也会不高兴的,二长老又不在,到时候您的日子怕就不好过了。”
孟长卿满不在意的绕开两人继续走:“姨娘一贯对我最好了,不会为难我的。”
至少,表面上不会。
她是慕嫡长女,又是长房遗孤,只要冷夫人还要脸面,就决不能再表面上太过刻薄。
兰姨亦步亦趋的跟在她后面,苦口婆心的轻声劝哄:“小姐,可夫人的耐心也总有用完的时候……”
孟长卿回过头,扁着嘴一脸委屈:“兰姨,我差点就没命了,你要我怎么心平气和?”
兰姨见状,心头一软,亲昵的上前抱了抱她。
罢了,小姐这几日的变化,定然是因为险些濒死,受了刺激所致,之前定是她多想了。
不单单是兰姨,便连云姨,也是同样的想法,也不敢在多说,只跟着上前一同安慰。
母亲虽没参与过宅斗,但小聪明还是有些的,她这一番作为自然不仅于此。
当日晚上,兰姨和云姨担忧了许久,生怕沈玥溪来怪责,唯有孟长卿一直不动声色,甚至反过来安慰兰姨。
一切都不出所料,沈玥溪那边的确派了人来,但不是来怪责,而是安抚,诸多礼品堆满了一圆桌,随行的还有沈玥溪的自小的乳娘陈妈,耐心的开解了孟长卿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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