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潜之冷硬的眉眼舒展来,如冬雪初融,笑意潺潺:“总之,我就是受了惊吓,你只需记得日后赔偿我就是了。”
“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那就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吧。”孟长卿耷拉着小脸,满脸的不情愿。
躲在暗中偷看的江筏喻险些没控制住冲上去和顾潜之击上一掌。
他们家公子简直太棒了,学什么什么上道,撩妹也不在话下。
连翘原本没什么表情的俏脸却有些古怪。
原来就连公子这样清心寡欲的男人,在遇到心仪的女子之时也会这般没脸没皮。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某公(没脸没皮)子不动声色的凑近了一些,低哑的嗓音轻轻响起:“你叫孟长卿?很好听的名字。我的名字是顾潜之,往后你直呼便可。”
孟长卿撑着下巴点头:“虽然不知道公子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想来与我应当是云泥之别,日后怕是就没缘相见了。”
后面的假山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其后传来一个女子不满的娇呵:“欧阳哥哥,你今天为什么一直盯着那个贱人看,她到底有什么好的,就算她现在恢复了样貌,也还是一个废物而已啊。”
男子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耐烦:“我只是随口一问,你能不能不要一直追着我说个不停?”
脚步声又响了起来,欧阳展从假山后面绕了出来,迎面就遇上了他们两人,眉头不自觉的紧紧拧起:“慕小姐与一男子独自相处,难道不知这样于你的名节有损?”
孟长卿嘴角抽了抽,实在忍不住回敬一句:“那你和白沅从小到大就经常孤男寡女,这样的话她岂非非你不嫁了?”
这样的话从来不会在孟长卿口中说出,欧阳展紧紧盯着她:“你变了。”
“任凭谁被人推到水中,险些丧命,都不会一成不变的。”孟长卿面无表情。
白沅眼睁睁看着欧阳展同孟长卿说了几句话,态度还很是温和的样子,她控制不住的咬牙,心头的嫉恨一层一层的攀升。
“孟长卿,你到底知不知羞耻,连最下层的卑贱之人都知道什么不该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却不知道吗?!”她拔高了嗓音,面目几近狰狞的骂道。
话音刚落,她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孟长卿!你疯了,敢打我!”
话音未落,又是一巴掌接踵而来。
力道之重,使得她嘴角都被打的出了血,身子晃了一晃,险些没有站稳。
孟长卿慢条斯理的抽出汗巾,擦了擦自己手指上的血迹:“不是所有人都对你的男人看得上眼的,白沅,你记住,这只是利息,你过去做的那些我都会一一讨回来。”
“贱人,我现在就让你去死,看你还有没有命说这些话!”白沅怒火腾升,属于修炼者的气息骤起,浑身都如被烈火萦绕,压的人胸闷气短,腿脚一个劲儿的发软。
孟长卿修为太低,这又是朝她而来,当即就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沅挥舞着斗气朝她而来。
欧阳展原本一直站在旁边意欲看戏,见状心头一惊,正准备出手化解,顾潜之已经先他一步,袖袍一挥,被战气掀的猎猎吹鼓,却只维持了一瞬,下一秒便以风平浪静。
孟长卿安然呆在他身后,连衣角都未卷起一片,男人的后背十分坚实,她心头竟生出一种强烈的安全感,便是那种理所当然将自己的性命都交托给他人的安全感。
这种感觉,不管是前世,今生都未有过。
那团滚赤红的战气裹着更为汹涌的气势,离弦之箭一般迅速弹了回去,欧阳展甚至来不及反应,就眼睁睁看着白沅倒飞出去,砸在假山之上,哇的吐出一口鲜血,面色惨白。
欧阳展万万没想到竟会发生这样的变故,这到底是在他的王府,面色顿时沉了几分:“这位贵客,虽不知你到底是何身份,我父王对你如此器重,但你如此伤人,到底有没有将我们淮阴王府放在眼里!”
其实,更让他忌惮的是,他竟看不透这个男子的修为。
想他少年天才,如今也不过地级初级的修为而已,这个男子的修为到底是达到了那一种地步,他竟无论如何也参不透。
孟长卿不愿他人代自己受过,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此事由我而起,与她无关。白沅,我不妨与你直说,你害我落水,前几日又私欲将我推入站局,误伤致死,今日所有,你大可都算到我头上来,我孟长卿自会一一奉陪。”
白沅胸腔不断的剧烈起伏,嘴唇蠕动的似乎想说什么,但一开口就再次吐出一口浓血,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欧阳展便忙过去用手指探了探她的鼻息,感觉到还有气息这才松了一口气,脸色沉的几乎要滴水。
顾潜之没有丝毫的慌乱,转身轻轻按住孟长卿的肩膀:“你回去吧,只当没来过这里,有我在,他们不会怎样。”
肩膀都是骨头,这丫头就是在家中到底是遭受了怎样的虐待,竟瘦成这样。
孟长卿张了张嘴,下意识就想拒绝,可细细一想,这可是连淮阴王都要毕恭毕敬的人,身份贵不可言,看他这从容的样子,说能摆平就一定能摆平。
想到这里,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轻声道:“谢谢你。”
说完,极快的闪身离开。
顾潜之看着孟长卿远去的方向,薄唇不由自主的轻轻牵起。
他看到她用来擦手的汗巾是他给的,想来一定是对他另眼相看了。
孟长卿在府内忐忑了许久,倒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怕顾潜之只是嘴上逞强,弄得到最后还是因他的缘故被牵连。
等了许久,孟家仍然是一片风平浪静。
兰姨打了洗脚水进来,口中咕哝道:“也不知道是哪家的贵人,竟将白二小姐打成这样,白夫人也真是个能忍的,到现在都没有追究的打算,眼看着是要不了了之了。”
孟长卿不动声色的跟着问了一句:“白夫人如此爱惜白家和她慈母的面子,今日为何如此。”
兰姨摇了摇头:“谁知道呢,其实白二小姐这次得罪的人权势太大吧。”
一边说这一边拧了帕子,为躺在床上的云姨擦了擦汗:“云姨也真是有福气的孩子,从马车上摔下来竟还能拉了个垫背的,就是可惜那车夫了,听说肋骨断了两根,至今没醒呢。”
兰姨总是悲天悯人的,絮叨起来便没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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