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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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勤业登基以来，还算是一个合格的帝王。

但我并不满意。

皇帝想要的只是一个傀儡皇后，事事依从他的应声虫。

凭什么呢？

凭什么皇帝富有四海，作为他的妻子，却只能龟缩在小小的后宫。

我，是一国之母，是门生遍布天下的商氏嫡女。

我想要的是：

凌驾于三纲五常规则之上的权力。

原本的婕妤册封礼仍在继续筹备，不过册封完就是贵妃了。

淑妃意外地沉得住气。

妃位上，四妃的品阶都是一样的，但以贵妃为尊。

一个新人，甚至来历不明，一跃成为了众妃之首。

在后宫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后宫中但凡是世家出身的妃嫔，都没有将这个旨意放在心上。

甚至林贵妃的册封礼，也反响平平。

高位上的妃嫔，皆出自于钟鸣鼎食之家。

册封礼上，只有出身低，皇帝一时兴起宠信的妃嫔不住地捧着她。

「诸位妹妹请畅饮。」林贵妃坐在我身旁的位置上，穿了孔雀织金冠服，外披粉紫色的东珠罩衫。

钗环披帛无不精巧奢华，看来她非常自得于贵妃的身份。

行走坐卧之间依旧不成章法。

我波澜不惊地回敬她一杯。

无视她眼底的挑衅。

真是个蠢货，到现在还没有看清楚，真是辜负本宫为她安排的礼仪尚宫。

掩袖喝下这杯酒，站起身来，「本宫还有宫务要忙，诸位妹妹勿怪！」

无视林贵妃僵硬的笑脸，钟曲扶着我走出了大殿。

册封礼因为时间太紧，只在内宫开宴，既没有外命妇觐见，也没有殿前受封。

这个贵妃，不过是个空架子。

我明白，出身世家的妃嫔们，都明白。

所以我起身离开，正三品以上的九嫔，也跟着陆续起身告辞。

这么多年，我能坐稳皇后的位子。

宫中妃嫔为我马首是瞻，可不是一日之功。

「钟曲，传母亲这几天进宫一趟吧。」我扶着鬓边的步摇说，「就说本宫想念母亲了，召母亲进宫一叙。」

「是。」本来钟曲还忧心忡忡，但今日见着林氏的册封礼，也放下心来。

「见着娘娘无恙，臣妇就放心了。」

母亲许久没见着我了，想来最近林氏风头正盛，很是忧心。

「母亲放心，林氏不过小户出身，哪怕做了贵妃又如何。」我从来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行为怪异不说，说话也不成章法。

我转头看向钟曲，钟曲点头，从袖中抽出一卷绢布，递给母亲。

母亲不动声色地收下，夹在手帕里。

朔日，下了朝，李勤业便气冲冲地向我这含元殿中来。

钟曲早早便叫人盯着，他一出来，我便得了消息。

我坐在临窗的塌前，看向窗外的木兰，开得正好，洁白如玉。

李勤业怒气冲冲地走进来，坏了一副好好的春景图。

「皇后，商氏一门，果然是尽诚竭节。」李勤业看到我，就平静下来，「今日，朕就歇在皇后这里吧。」

「皇上谬赞，臣妾遵旨。」我轻描淡写，仿佛不知道今日朝中之事。

我当然知道，李勤业为什么生气。

镇北军的军饷被克扣贪污一事，终于透出了些端倪。

从宫中的用度也能窥见一二。

北方连年征战，后宫几度削减用度，可皇帝的手面却越来越阔。

要是没点生财之道，光靠那几个皇庄园子，可没有这样的收益。

一旦彻查贪污，伸出的双手必然要被砍掉。

这是第一步，逼李勤业自断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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