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雪飘零,满院皑皑。
景德宫内,凤袍妇人拥着清灵少女瑟缩在墙角。
殿外锣鼓喧天,新帝登基,号容景,此时正是祭神大典,不论宫人朝臣尽数聚集在太和殿外朝拜。
“母后我怕。”软软糯糯的声音,二八年华的云梦清紧攥着妇人门襟,小脸苍白。
“清儿,莫怕,奈何桥上,你父皇还等着我们。”妇人虽着华贵衣裳,黑发披散泪湿面颊,已尽显落魄。
瑞丰三十二年,在这一年凛冽寒冬走到尽头。
国破家亡,前朝皇室岂有不入地狱之理?
可看着娇小的女儿,她湿润眼底满是不舍,云梦清乃是孟国最小的公主,她的亲生血脉。
锣鼓声渐渐消弭于耳,突然殿门’咚’的一声踹开,凛冽的寒风卷席着风雪迎面而来。
尤言阙一袭五爪金龙的龙袍加身,身长玉立伫立门前,逆着雪白,精雕玉琢的面容阴影尤其的重。
狭长凤目触及孤苦相依的母女,薄刃唇角勾勒淡淡冷意。
“娘娘,久违了。”
韦氏皇后身形一颤,忙不迭拖着云梦清伏跪在地:“罪妇韦氏叩见陛下,望陛下念及登基之喜,饶恕小女梦清,罪妇甘愿以死谢隆恩。”
尤言阙斜飞入鬓的眉梢轻挑,韦氏不敢抬头,头颅重重磕地,周而复始,嘴里一味重复着:“求陛下放小女一条生路!求陛下放小女一条生路……”
眼看着韦氏额头鲜血如珠,云梦清吓得哭出声,只觉母后扣着她手分外紧。
“生路?呵——”尤言阙眸光始终冰寒,如玉指节微抬,随行的李公公心领神会,立即命人将云梦清架着关进了内殿。
不多时,只见一宫人捧着竹篓入殿,轻轻揭开盖子,一条通体泛着金光的蛇探出七寸吐出长长的信子。
“两年前,我尤氏九族被诬陷满门惨死,你可曾想过放我族一条生路?”
尤言阙冷声道,拂了拂明黄宽袖,“朕今日便看看,是你的心毒还是这蛇毒,福喜,要她求死不得求生不能!”
李公公顺从颔首,旋即殿中惨叫凄厉刺耳。
“母后!你们要对我母后做什么!母后!”内殿云梦清闻声揪紧了一颗心,她拼尽全力撞开门扉,冲出内殿,却撞进了尤言阙胸膛。
“乱臣贼子!你会死无葬生之地!”她脱口大骂,一把新亮的匕首蓦然落在她脖颈间。
“死无葬身之地的是你!”他墨瞳乜了乜,徒生一丝危险气息,须臾,她光洁下巴被他捏在手中,“今日登基大典,朕留你一命,你既是竺明帝之女,朕便予你无上荣宠如何?”
云梦清心惊胆颤,认命的闭上眼。
风雪愈来愈大了,鹅毛般堆积了厚厚一层白,宛如天葬,孟国朝夕陨落,云氏皇族一夜颠覆。
清晨,李福喜卷着圣旨走到殿前,高声宣读:“云氏之女,云梦清,克娴内则,秀外慧中,自今日起于太和殿为婢,随朕左右,钦此!”
十六载金枝玉叶,竟沦落为奴为婢。
宫娥秋词见状无声拭泪,李福喜反倒讥笑,“云梦清,陛下圣恩不容抗拒,可别忘了,永宁殿的韦氏生死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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