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清心提到嗓子眼,昨夜母后一遍遍呼唤着她的名字,犹如刀尖将她凌迟。
她猛然站起,怒视着李福喜道:“不准你们害我母后!”
她抬脚便要去往永宁殿,却被李福喜展臂拦下:“命令谁呢?还真当自己是千金之躯?既是抗旨,杀头之罪!”
云梦清身子僵住,这天下已是尤言阙的天下,云氏众人尽数殒命。
世间唯有母后与她幸存,她不能……不能连母后也失去。
看着阴测测笑着的李福喜,云梦清银牙一咬,跪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云梦清,接旨!”
宫婢也分三六九等,云梦清深谙尤言阙不会叫她好过,却不曾想,竟是派遣到浣衣局!
正值寒冬腊月,雪水冻结。
云梦清自幼十指不沾阳春水,此时浸泡在冰冷水里,不出一个时辰,纤细柔荑红肿如馒头,皴裂疼得钻心。
秋词心疼不已,揽下云梦清的活,让她坐一旁歇息。
谁知,管事姑姑卷着长鞭狠狠抽在秋词背上:“,你这是洗衣裳还是补衣裳?”
秋词被打倒在地,姑姑心火未消再次扬起手来。
这一次,手未落下,被云梦清扼住了手腕:“大胆,再动秋词,信不信我拧断你的手!”
她神色凌厉,却被姑姑顷刻甩开,讥诮嘲讽道:“嘿哟?还把自己当公主殿下呢?谁不知你为苟活于世,想要飞升当凤凰,结果成了只乌鸦!”
羞辱的话惹得云梦清恼怒,她正欲反驳,鞭子條然撕开了她手臂衣裳,落下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今儿就让你知道,谁猜是这里的管事!”姑姑咬牙切齿,鞭子不停的砸在云梦清身上……
秋词护主心切,爬起来兀地扑向姑姑,两人厮打成一团。
吵闹声惊动了侍卫,及时赶来将秋词与云轻梦禁锢。
“这奴敢推我,把她丢进洗衣池里泡个一天一夜,我倒要看看,骨头有多硬!”姑姑又是一鞭子打在秋词身上,声色俱厉的喝着。
再怎么说,云梦清被尤言阙宠幸过,她还没那个胆子揣摩圣意对她下手。
冰天雪地里,刺骨冰凉的水瞬间将秋词冻得全身通红。
云梦清心如刀割,秋词被殃及都是因为自己,一天一夜,岂不是要把她往死路上逼?
她从没跑的那么快,几经摔倒跪在御书房外,‘噗通’跪在汉白玉石的台阶前:“陛下,罪女云梦清求陛下救救秋词……”
“大胆宫婢,谁准你在此大声喧哗!”李福喜候在殿门前,尖声尖气的斥责。
“求陛下救救秋词,求陛下……”
云梦清恍若未闻,这么多年她只跪过父母,此刻却只得忍辱屈尊去求那个男人。
“当我是空气?你这个小宫婢……”李福喜骂骂咧咧,就要上前踹云梦清一脚。
就在这时,一道颀长身影缓步走出御书房,冷冽的眸光比这腊月寒雪还要凉上几分。
“陛……陛下……”李福喜一个哆嗦,毕恭毕敬闪到一旁。
尤言阙的视线从李福喜身上落在匍匐在地的云梦清头顶的发璇。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没将她千刀万剐已是法外开恩,竟还敢为别人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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