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发霉的味道充斥掖庭牢狱,时而听闻水滴坠地,时而听闻惨叫哀嚎。
浑浑噩噩间,云梦清仿若置身炼狱。
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至她跟前,低沉醇厚的声音依稀是夹着风雪,“让她醒过来。”
“哗啦——”
狱卒拧着一桶雪水从头浇到尾,云梦清一个激灵转醒,撞进眼里的是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犹如万丈深渊。
“为何要杀害晋阳?”尤言阙一袭紫袍,昏暗的牢房映着火光,一张脸半明半暗,仿若罗刹。
云梦清有气无力,辩解的声音宛如蚊蝇振翅,“我没有……不是我……”
“呵——死到临头还狡辩!”他冷厉的眼多了分厌恶,“来人,水缸给朕抬进来!”
半人多高的大水缸摆在眼前,水面浮动着细碎的冰块,淡淡氤氲升腾,好似温热实则凉气扑面。
手镣脚镣被狱卒松开,云梦清瘫软倒地,紧接着就被人扔进了冰水缸里。
她大口大口的喘气,刺骨的寒意传遍了四肢百骸。
她想起了秋词,浣衣池里冰冻三尺,她就是这么死去的……
单薄的亵衣根本无法御寒,身侧的水面逐渐结冰,浑身冷到麻木。
云梦清面目青紫,撑不住闭上了眼。
梦里,她梦到了故去的父皇,他远远的对她挥手……
“父皇……”她追随而去,伟岸的身影却愈来愈远,她拼命的呐喊,成了睡梦中的喃喃呓语,“父皇,别走,父皇……好冷……”
尤言阙冷眼看着,手中不知何时夹着一块火红的烙铁,“冷?试试烫的感觉如何?”
勾起冷笑,只听‘滋’的一声,云梦清猛然从睡梦中醒来,仰面叫喊。待他脱手,红肿一片,留下了‘囚’字烙印。
灼肤之痛,云梦清清明了不少。
事情始末贯通,她兀自笑了,“尤言阙,你既是让我死,又碍着太妃,嫁祸的手段真是高明!”
尤言阙大手突然捏住了她纤细脖颈,怒火翻腾,“就凭你,也配朕嫁祸?”
“难道不是吗?你恨我,恨我又不敢动手,尤言阙我诅咒你一辈子活在仇恨的梦魇里。真正生不如死的,是你!”
这一句,刺穿了尤言阙的心,他暴戾的加重了力道,恨意滔天,“你当真朕杀不了你?杀你好比捏死一只蝼蚁!”
疼痛对云梦清来说已经无关痛痒,她平静的注视着她,已是生无可恋,“求陛下赐死。”
视死如归的模样要多讨厌就多讨厌,尤言阙恨不得掐死她,眼见她呼吸渐弱,忽而松了手。
云梦清剧烈咳嗽,他下滑的手攀上挺拔双峰揉捏变形,“你想死?可没这么容易!素闻孟国第一美人儿出落得亭亭玉立,红颜香消玉损岂不是可惜?”
说到此,他顿了顿,眼眸里生起光华,“近日突厥使臣觐见,不妨赠予使臣,巩固安邦,也算是为前朝昏君赎罪!”
“尤言阙,你就是个畜生!”
云梦清嚼穿龈齿,咬住舌头恨不得一死了之。
她乃万金之躯,金枝玉叶。
父皇……母后,梦清不孝,梦清无颜苟活于世……
她的小动作于尤言阙轻易识破,他修长骨节捏住了她下颏。
轻轻在雪白脖间用力,她便瘫倒在了他怀里,转而她对李福喜道:“带偏殿让人精心打扮,明日一早送入驿馆。”
请记住本站:豆读言情
微信公众号:推文小师妹,公众号搜索:推文小师妹